薪酬制度改革是公立醫院改革的“牛鼻子”,其不僅關乎公平,也是調動積極性的關鍵因素,人才怎么流動、資源如何分配,很大程度上都取決于此。
國家衛健委體改司巡視員朱洪彪昨日透露,全國已有2800多家公立醫院開展薪酬制度改革試點,落實“兩個允許”(允許醫療衛生機構突破現行事業單位工資調控水平、允許醫療服務收入扣除成本并按規定提取各項基金后主要用于人員獎勵),探索建立符合醫療行業特點的薪酬制度。
“兩個允許”解除了公立醫院薪酬方面最關鍵的兩個限制,是確保公立醫院薪酬制度改革順利實施的先決條件。公立醫院屬于事業單位,但機械按照事業單位的相關規定來調控工資福利待遇,醫務人員的勞動成果和辛苦付出就無法體現;始終堅持“收支兩條線”,則會讓收入與付出脫鉤,導致醫務人員產生“干好干壞一個樣”的心理。讓醫療服務收入與人員獎勵形成一定程度的關聯,有利于調動醫務人員的積極性。
事實上,“兩個允許”并非首次提出。2016年8月,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就有所涉及。當年9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下發《關于深入學習貫徹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精神的通知》,將“兩個允許”寫入其中,一度引發醫務人員的廣泛關注,不少醫生因看到了改善待遇的希望而感到高興。但幾年來“兩個允許”在實施過程中,遇到了不少阻力,還沒能總結出可供普遍推廣的經驗,這也是當前仍需試點的原因所在。
從過去的經驗來看,落實“兩個允許”,最需突破的是思想觀念。比如,“兩個允許”與廉政建設存在一定的關聯,這方面的觀念沒有突破,可能導致太過或不及。少數醫務人員的高灰色收入沒有得到清理,怎么漲薪都會有失公允,無法真正調動積極性。整治行業不正之風、清理灰色收入,應該作為全面落實“兩個允許”的前提條件。另一方面,將設立崗位津貼、生活補貼、加班補助、下鄉補助等,都作為違規行為來看待,“兩個允許”同樣會受到掣肘。灰色收入應該得到全面徹底的清理,但合理的津補貼則要得到大膽包容,廉政建設方面的這種姿態,對公立醫院薪酬制度改革最為有利。
落實“兩個允許”,關鍵在于分好蛋糕,在分配規則上要有突破性進展。蛋糕如何分,績效如何定,不同的人有不同看法,醫療系統內部存在較大爭議。其實,做大蛋糕不難,分好蛋糕才是難點,這是“兩個允許”難以推進的一個重要原因。
薪酬制度改革還需化解其他一些難題,需與其他改革同步推進。比如,醫院的編制問題一直困擾著醫療系統,醫師多點執業等醫改舉措,都受此限制。假如編制問題得不到化解,薪酬制度改革將面臨“非編”和“在編”兩套方案,不僅情況更加復雜,而且最終也無法促進公平。唯有在編制改革等方面大膽突破,方能為薪酬制度改革創造更加有利的條件。
公立醫院薪酬制度改革的“兩個允許”,本身屬于宏觀層面的兩個“突破”,但這兩個“突破”需要以更加具體的“突破”作為基礎,方能落實到細節上,變成操作性很強的具體行動。分配制度關乎公平,也是調動積極性的關鍵因素,人才怎么流動,資源如何分配,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薪酬制度。薪酬制度改革是公立醫院改革真正的“牛鼻子”,且廣大醫務人員對此期盼已久,是到了大膽推進、細致實施、全面突破的時候了。